一、相关背景

　　当前，全球经济整体复苏，新兴经济体发展强劲，航空运输业将迎来持续发展机遇。随着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及世界级机场群建设的加速推进，北上广国际航空枢纽的战略地位将不断增强。上海市"十三五"规划提出包括国际航运中心在内"四个中心"建设的战略目标，其中打造世界领先的国际航空枢纽即是国际航运中心建设的核心内容之一。

　　中国民航正处于民航强国八个基本特征汇集期、发展制约瓶颈攻坚期、建设新领域开拓期，为确保实现民航强国总体战略目标，民航局分别于2016年和2017年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民航改革工作的意见》和《提升枢纽机场集散功能工作方案》，对包括上海在内的大型国际航空枢纽航线航班结构优化、疏解非国际枢纽功能均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为落实国家、上海市以及民航行业对上海航空枢纽发展的战略要求，本文以调整机场产能与市场需求、枢纽定位与航班编排的匹配关系为切入点，在当前时刻资源增长受限的发展背景下，通过明确两场定位、梳理现有航班、优化网络结构，以期实现上海国际航空枢纽建设的战略目标。

　　二、发展情况

　　上海拥有浦东与虹桥两个国际机场，形成国内航线双机场并重，国际航线以浦东为主、虹桥为辅的发展格局。其中，浦东机场通航点为266个，其中国际及地区通航点为137个，参与浦东机场运营的航空公司为107家，2017年浦东机场完成飞机起降49.7万架次，客运吞吐量7000.4万人次，其中国际航线吞吐量为2846.8万人次，地区航线吞吐量为627.9万人次。虹桥机场通航点为105个，国际及地区通航仅有首尔、东京及港澳台，参与虹桥机场运营的航空公司为25家。2017年虹桥机场完成飞机起降26.4万架次，客运吞吐量4191.1万人次，其中国际航线吞吐量为125.3万人次，地区吞吐量为197.8万人次。

　　（一）国际（地区）客运航线

　　从国际航线的目的地空间分布来看，东亚、东南亚、北美与欧洲是上海国际航线布局的主要方向，上海两场与该四个地区间的航班数占其国际航班总数的89.5%。其中，与东亚地区之间的航班数最多，占国际航班总数的比例达到43.5%。

　　从通航点平均密度来看，上海与东亚各通航点之间的平均航班密度较大，接近每天4班；与东南亚通航点间的平均航班密度次之，每天接近3班；与北美、欧洲、澳洲和西亚各通航点间的平均航班密度均超过每天1班；至南亚、俄罗斯、非洲及中南美洲通航点间平均航班密度平均航班密度较小，不足每天1班。

　　（二）国内客运航线

　　从国内航线的目的地来看，中南地区是上海国内航线布局最主要的方向，上海与中南地区间的航班量占其国内航班总量的近30%；华东、西南、华北和东北地区是上海国内航线布局的重要方向，上海与该四个地区间的航班量约占其国内航班总量的62.8%。西北地区与上海通航的城市较少是造成运营班次偏低的主要原因。新疆地区航线网络呈轮辐式结构，仅乌鲁木齐一个城市与上海有航班直接相连，其他城市至上海的航空运输需求主要通过乌鲁木齐中转来满足，因此上海至新疆地区的航班数也较少。

　　从连接的机场类型来看，上海连接了我国几乎所有千万级以上和省会机场，仅有杭州由于距离上海过近而未开通与上海间的航线；拉萨则只有串飞航线与上海连通。上海连接千万级以上和省会机场的航班数占上海国内航班总数的比重达到78.8%。上海共连接10个一般干线机场与86个支线机场，其航班数占国内航班总数的比重分别为8.7%和12.5%。

　　三、存在问题

　　社会功能配合有待提升。上海国际航线网络覆盖范围偏小，难以对经济、社会发展以及上海国际大都市建设提供充分的支撑。根据统计，我国与经贸联系最密切的30个国家中，上海目前仅与25个国家开通了直航航线，但若仅考虑国内航空公司开通的航线，也仅有20个国家直接通航，通航率仅66.7%。因此，上海通过航空运输服务社会经济发展的功能有待进一步提升。

　　两场定位契合有待调整。上海两场定位明确且各具特色，但实际发展情况与各自定位尚存在一定的差距。浦东机场定位为大型国际枢纽，以开发国际市场、提高中转水平为主要目标，目前浦东机场国际旅客占比为48.7%，居全国首位，但在全球前50大机场中仅排名第22位。在中转方面，2017年浦东机场中转比例为11.3%，在全球吞吐量前30位机场中排名倒数第三位，与其他大型国际枢纽存在较大的差距。虹桥机场定位为世界级综合交通枢纽和精品快线机场，而在打造世界级综合交通枢纽方面，虹桥机场虽已在硬件设施上实现了全球领先的多种交通方式基础设施的一体化，但联程运输的服务环境、服务功能与服务管理等软环境都有待改善，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的功能尚需进一步加强。

　　相关资源保障有待完善。航权方面，当前我国至部分热点国家的航权资源实施了分类管理的政策，对北上广等主要枢纽航权资源进行了更加严格的控制，并造成长三角区域在一定程度上出现国际航空运输无序竞争的情况。空域方面，目前长三角地区是我国航班最繁忙的区域之一，每万平方公里的机场密度为1.09个，是中国机场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28个千万级机场中有7个在华东地区（吞吐量占比达到26.77%），在该区域170KM范围内存在着3个3000万人次吞吐量的机场。因此，长三角地区是我国空域资源最紧张的地区之一，空域可用资源匮乏进一步制约着上海两场航班量的增长，制约了航线网络建设、国际国内航线航班中转衔接和航班波运行品质的进一步提高。

　　航线网络协同有待加强。为实现长三角机场群的协同发展，长三角地区各机场航线网络应形成适当的差异化，以减少内部竞争，形成合力共同做大区域航空运输市场。然而从统计数据来看，长三角地区主要机场间航线网络重叠度较高，未有效体现差异化发展的思路。从上海两场航线网络来看，虹桥和浦东皆以千万级以上、其他省会、一般干线机场为主，且部分支线机场也存在严重的重叠现象，因此两场网络的协调度有待于进一步提升。

　　枢纽发展能力有待提高。完善的航线网络、快捷的航班衔接、便利的运输服务是国际上成功的大型国际航空枢纽具备的共同特征。依据IATA数据，2017年浦东机场通航的国际（地区）航点共111个，其中，航班频次达到每天3班以上的航点仅为23个，根据与全球主要国际枢纽的对比，无论是从国际航线覆盖的广度还是从航班频次两个方面，浦东机场均需进一步大力提升枢纽发展能力。

　　四、网络优化

　　（一）优化思路

　　根据上海两场的发展定位，按照"1234"的总体战略，通过"两个取向，两位一体"（"两个取向"：功能取向、价值取向；"两位一体"：存量疏解、增量优化）的优化思路，实现航线航班的结构优化调整与可持续发展。

　　首先通过市场需求分析以及与全球主要枢纽的对比，明确未来两场航线网络发展的理想状态，然后测算航班的增量计划并确定具体的新增航班方案，最后对比航班增量计划与新增时刻资源，明确现有航班的疏解需求，结合定量评估确定两场航班疏解方案。

图1 上海航线航班优化整体思路示意图

　　（二）增量优化

　　综合自身发展和外部对标分析，为提升上海航空枢纽集散能力和发展水平，增强航空枢纽引领城市和区域经济发展的能力，虹桥机场需着重增加至港澳台、周边国家、国内快线及省会城市的航班，浦东机场需大幅增加至欧美澳、港澳台、国内重点城市及对中转有较大需求城市的航班。理想状态下，至2020年，虹桥机场与浦东机场分别需根据自身业务发展的重点方向增加航班约280架次/周和1500架次/周。

　　1.统筹发展，国际优先

　　统筹完善上海两场航线网络布局，确保两场协同发展，着力加密和新开国际航线，增加对重要商务航线和优势市场的服务能力，延展上海两场的国际市场服务功能。一方面，着力提升浦东枢纽航线网络的宽度和厚度，发展浦东机场国际中远程航线网络，做大做强欧美市场，逐步覆盖非洲和东欧及南美地区，巩固国际短航线优势，加强与一带一路航点的衔接性和通达性，支持国家一带一路战略落地。另一方面，优化提升虹桥机场国内精品航线结构，开拓培育国际快线和准快线网络，巩固深化高效、便捷、稳定的航线品牌效应。

　　2.多维发展，主司优先

　　积极吸引各类型的航空公司参与上海航空市场的运营，形成"大+中+小"、"网络+低成本"、"客运+货运"的航空公司运营布局体系。优先支持主基地公司的发展（主基地公司判断标准为"三大"，即市场份额最大、网络密度最大、市场影响力最大），鼓励和引导主基地航空公司加密或新开与国际大型航空枢纽建设相适应的航线网络，并在航权、时刻、资金等政策上予以倾斜。

　　3.协同发展，枢纽优先

　　长三角地区是我国经济最具活力、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吸纳外来人口最多的区域之一，是"一带一路"与长江经济带的重要交汇地带，在国家现代化建设大局和全方位开放格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长三角地区从经济规模来看，占全国1/4的国内生产总值，超过1/3的外贸进出口总额；从人口规模来看，是我国人口分布最密集区域，城镇人口达到1.8亿人（占全国13.4%）；城市化水平提高，城镇化率64.6%，显著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三）存量疏解

　　1.疏解要求

　　根据资源限制条件（空侧综合保障能力、高峰小时情况等），同时考虑民航局发布的《关于把控运行总量调整航班结构，提升航班正点率的若干政策措施》中规定的3%的航班量增长的限制，虹桥机场和浦东机场至2020年起降架次的增长将较为有限。

　　随着A-CDM系统建设、机坪管制移交、机场新技术运用、空管体制改革及浦东机场卫星厅投运等一系列措施陆续实施，上海机场时刻资源将有所提升，同时运行管理水平将进一步提升，此外，上海机场集团将协调各相关单位努力提升航班执行率和正常率，通过自身挖潜，不断提升时刻资源使用效率。

　　2.疏解原则

　　战略航线不调减。所有战略航线（包含省会城市机场、机场吞吐量千万级以上机场和准千万级机场，下同）不做调节，保持当前运营现状。

　　虹桥支线只减不增。在航线存量疏解时，虹桥机场支线航线只做直接调减或调至浦东机场，不接受浦东机场支线航线调至虹桥。

　　主基地公司适度宽松。航班调减时，凡涉及东航（含上航）的航线，调减规则较其他航空公司宽松，以保护其较少调减。

　　减班但城市不断线。保证直连上海的城市数目不减少，任何城市直连上海的航线不断线。

　　航班调整不降低空域使用效率。若优化调整导致空域使用效率明显降低，则不做调整。

　　（四）实施方案

　　采用"增疏同步，分期优化"的思路，增量优化要紧紧围绕提升枢纽内在品质，精耕细作，完成从依赖外在规模型增长转化为内在品质型增长的转型，从"补短板、强合作、提品质"着手，优化保障资源和生产要素配置，进一步提升枢纽服务上海城市发展、服务长三角发展、服务民航业发展的能力。存量疏解要围绕促进上海枢纽建设的目标，设置符合枢纽建设定位的指标，科学合理配置资源，提升资源利用效率，促进服务品质的改善和提升，适时、适当地将两场支线进行互置调剂。（供稿：朱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