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9年是中国民航再创辉煌的开篇之年。这一年，中国民航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考验，确保了安全形势保持总体平稳。从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对航空安全的重要指示精神到全面落实民航局26条安全措施，每个人都为确保民航持续安全与高质量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与智慧。安全的飞行离不开训练有素、作风严谨的职业化飞行队伍的支撑，而飞行队伍的壮大离不开飞行院校的努力培养。飞行员作为民航业的主力军，为民航保持安全、快速发展做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贡献。当前，随着航线密集程度持续攀升和运输机队规模的不断扩张，中国民航对飞行员的需求也随之增长，特别是对高水平、职业化的成熟飞行员。对此，笔者将基于近年来的研究经验，分析中国民航飞行学员培养面临的突出问题并深度思考下一步的工作思路及建议。

　　行业安全形势不容乐观

　　中国民航的行业规模稳居世界第二，运输机场238座，运输飞机超过4000架，95%以上的运输机场、全部航路航线均具备PBN能力。截至2019年6月底，运输航空实现持续安全飞行106个月，7440万小时，创造了中国民航历史上最长的安全纪录。然而，8月之后，安全形势一度波动，个别不安全事件已经接近事故边缘。进入2020年以来，1月份雷击事件高达29起，“1.15擦机尾”事件更是成为2020年第一起责任原因事故征候，安全运行的压力与日俱增！

　　复杂多变的运行风险。随着行业规模的不断扩大，运行体系的复杂性增强，不安全事件也呈现出季节性、地域性、阶段性的特点，“可控飞行撞地、跑道安全、空中失控”三大风险及不稳定进近、运行中停车、通导信号丢失、虚假警告触发等重大风险不断攀升，机械原因不安全事件有所抬头，加之重大系统故障、非预期的航空器状态逐渐增多，鸟击、雷击、FOD事件大幅增长，安全运行的风险不断叠加。

　　持续拥堵的空中交通。尽管航班运输量不断增长，但民航当前可用空域占比仅有30%，航路结构、时刻编排、机场容量等关键指标与持续较快的发展需求严重不符。在持续大流量、高密度运行以及复杂天气影响的情况下，新建机场和不停航施工机场逐渐增多，由此带来的空域调整、程序变更，加之部分区域、机场处于雷达管制与程序管制、运输航空和通用航空的混合运行状态。此外，部分机场终端区依然存在雷达盲区，个别节点和空域的“肠梗阻”尚未完全打通，延误成为常态，流控也时有发生。

　　新机型带来新问题。随着机队规模的扩大，混合机队运行成为多数运输公司的常态。A320Neo发动机空停事件及载重平衡问题频发（2018-2019，Neo在全球发生15起空停、2起中断起飞事件），加之737Max-8停飞（狮航、埃塞航相继发生空难），新机型的安全性问题此起彼伏！不同航空器，不同的构型、设备、系统，软件和硬件的细微差异、改装升级，航空器自身的设计偏差、制造缺陷、部件老化，手册等技术资料存在不同程度的描述不清、不完善、不详尽，都在无形中增加了飞行的风险。

　　飞行学员培养面临的主要问题

　　截至2020年1月，中国民航运输飞行员超过6万人，其中机长19000人左右，人员总量与机队规模是匹配的（2011-2015年，驾驶员执照数年均增速为12%，同期运输飞机年均增速为11%）。尽管飞行员队伍对民航快速发展的贡献率不断增强，但必须清醒意识到，随着飞行队伍年轻化、成熟飞行员短缺、新机长比例逐年上升，飞行学员的培养水平离持续健康发展、安全平稳运行的目标仍有一定的差距，主要问题突出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重管理，轻技术”与基础操纵能力不足的矛盾。随着大型运输飞机朝着高度自动化、集成化、客户化的方向发展，飞行员的职能也从传统的操纵者向管理者转变，但是飞行的本质没有发生变化，基本驾驶术依然是飞行员最基本、最核心的技能。然而，由于我国当前飞行员培养体系缺少西方国家要求的过渡机型及飞行小时数，人工操纵能力不足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不安全事件和事故征候的潜在诱因。特别是越来越多的不安全事件集中发生在“人、机、环”都适航的理想状态下。因此，飞行院校有必要将涉及安全能力的核心知识前置到理论教学阶段，结合模拟设备，帮助飞行学员及早树立正确的安全意识，强化涉及训练飞行、运输飞行的重点与要点，正确处理好人工操纵与自动飞行、常规科目和重点科目的关系，逐步培养“纠偏”能力。

　　“重理论，轻实践”与行业安全要求之间的矛盾。当前我国飞行院校的教学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重理论、轻实践”的现象，学习与实践的断层亟待打通。特别是核心胜任能力的培养还停留在书面教材上，在院校阶段无法通过实践对飞行学员的能力进行有效评估和改进提升。教学的理念和方法也亟待与时俱进，突破时间、场所、手段的限制，将课堂教学、案例分析、模拟飞行、团队合作等形式有机结合起来，将理论教学从注重知识的积累过渡到能力的提升，逐步实现从单一宣贯式教学向互动行动式教学转化，打造地面教学与训练飞行的“地空协同”，为实施“基于核心胜任能力实施飞行训练”构筑坚实的理论基础。

　　教学、训练、运行之间的脱节与构建飞行员技能全生命周期体系的矛盾。长期以来，院校培养的飞行员、公司期望的飞行员与制造厂商定义的飞行员存在一定的偏差，教学、考试、训练、运行之间的链条也亟待环环咬合。从深层次上来看，是人才供给与行业发展需求协调性的问题，也是高等院校与行业机构开放合作水平的问题，更是产学研用一体化发展的问题。

　　指导思想

　　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对民航安全工作系列重要批示指示精神，按照“一加快，两实现”的新时代民航强国战略进程，深化安全战略提升能力，以“一二三三四”总体工作思路为主线1，以民航“十四五”发展规划为引领，结合《关于全面深化运输航空公司飞行训练改革的指导意见》，以飞行院校学科发展规划为出发点、三基“建设为抓手，以建设世界一流飞行技术教学体系为己任，坚持高标准、严要求，始终把好飞行学员的资质能力和工作作风的质量关。飞行院校作为构建飞行员技能全生命周期管理体系的第一站，不仅要立足本位，更要从”承上启下“的角度去谋划如何量产优质的准副驾驶2。着力完善行业标准与职业资格、专业标准与人才培养、岗位准入与实训要求相联动的教学理念，主推飞行技术教学的国际化和现代化水平，构建适应性更强、前瞻性更强、引领性更强的教学体系，为实现民航强国战略目标全力打造高质量飞行人才的蓄水池，在教学实践中创造中国经验、输出中国方案，彰显新时代民航大国的担当。

　　培养目标

　　坚持目标导向、问题导向和需求导向，认真分析当前阶段存在的差距不足，深入思考民航高质量发展对教育培训的新要求，明确高质量发展的前进方向，精准聚焦长安全周期运行下的问题，主动适应行业发展的深刻变化，积极对接行业发展需求，围绕防范化解航空安全风险，对照航空公司的岗位评价标准，以岗位为导向、以能力为本位，以安全管理理念和规章标准意识为切入点，推进理论教学标准化建设，开展基于能力的教学，严把作风养成关，打造一支懂专业、懂技术、懂管理、懂流程、懂系统的飞行学员队伍。

　　具体举措

　　打造高水平教师队伍。教师是教学的核心，由于民航安全的极端重要性、飞行技术专业的特殊性以及严格的行业安全标准，培养职业化的飞行员首先需要职业化的教师队伍。通过建立、实施飞行技术专业教师胜任力框架，形成一支以高素质的教学和管理人才为龙头、与专业设置相适应、高素质专业化的双师双能型师资队伍，为行业安全发展提供有力保障。紧扣教学与训练、运行的关联性、连贯性，秉承”引进来“和”走出去“的理念，支持教学人员出国交流访学、参与企业运行、定期进修培训、考取相关执照，将教学内容进行系统化实践。加强与行业各单位的密切联系，不断扩大”朋友圈“。同时通过借调、挂职、外聘等形式充实教师队伍，借助行业专家的专业优势和资源优势，切实提高飞行院校自身的学科建设和教研管理水平，进而提高飞行学员的培养质量。

　　理论教学体系持续优化。为不断实现教学的标准化、系统化、动态化，切实增强教学的科学性、精准性、前瞻性，确保飞行院校的研究能力、实施能力、创新能力、可持续发展能力全面提升，理论教学应着眼于新形势下的训练、运行，始终把安全放在更加主导的地位，以民航局大纲为基准，以飞行安全为底线，兼顾航空公司的差异化需求，紧扣行业标准，优化知识结构，完善学科体系，确保全面发展。一方面，紧盯规章标准的修订，及时补充、落实到教学教材中，准确把握行业发展的阶段性特征，适应行业发展的新要求，积极推进实践型、创新型教学，推动局方文件、典型案例、热点问题进课堂、进教材、进头脑，将”坚持牢牢守住民航安全底线“的中心思想贯穿教学的全过程，强化飞行学员严格按章运行、按章操作的意识。另一方面，面向用户开展培训需求分析，广泛征求意见和建议，统筹研究制定教学标准、培养方案，适度提前将运输航空公司的相关知识前移到院校的理论教学中，基于岗位职责对培养方案、学科规划进行”倒排“，本着”缺什么补什么，弱什么补什么“原则，在既有学科布局的基础上，对涉及飞行技术专业的核心课程要增强配齐（如载重与平衡、签派与放行等），确保教学内容的涵盖训练飞行、运输飞行相关的各个环节，扎实推动理论教学的高质量发展，为后续训练飞行、运输飞行打下坚实基础。唯有地面苦练，才能空中精飞。对于飞行学员来说，赢在起跑线就要从筑牢基本功入手，比如：

　　1.如何读图？从训练飞行到运输飞行，飞行学员需要面对的图包括航图（机场图、航路图、进离场程序图）、气象图（高空风温图、重要天气图）。此外，在各机型的操作手册中，大量让人眼花缭乱的逻辑图、结构图、程序图，需要有一个从”雾里看花“到”拨云见日“的过程，这也是能力和意识的培养过程。

　　2.如何计算？飞行的全程也离不开各种计算，其中包括起飞性能、飞行中性能、着陆性能的计算，以及在各种特定条件下（故障保留、操作限制）的计算，在学习计算的过程中不断提高自己的分析能力，进而掌握燃油管理、备降场选择、ETOPS运行、躲避危险天气的能力。

　　3.如何读手册？飞行手册、操作手册、技术手册、快速检查单、最低设备清单、服务通告（如空客的OEB），以手册的编排和查找方法为切入点，不仅能够读懂手册，还要善于在不同手册之间建立”超链接“，最终整合到标准操作程序中。同时将手册的学习与电子飞行包（EFB）的使用相整合，为进入公司后的电子化放行、无纸化驾驶舱做好准备。

　　着力转变培养理念。当前民航安全发展已经进入了安全发展机遇期、安全管理转型期、风险隐患交汇期和空防安全全面防控期。随着设备、环境、程序发生了重大变化，安全飞行不仅要面对传统风险的考验，还要防范风险点的变化转移（例如气象因素对航班的影响从2015年的29.5%上升到2017年的56.8%）以及新型风险的不断增多。特别是近年来，教学教材、规章手册中未提及的特情有所抬头，这需要在标准化教学意识的基础上，运用改革的思维去谋划教学，把创新作为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把飞行学员的训练反馈、改装评价作为验证飞行院校教学质量的试金石，把是否有利于确保持续飞行安全作为检验教学的最终标准，在教学的过程中大力推进飞行学员的职业素养和作风建设。着眼于国际民航的新趋势、新动态，持续加深理论研究，向文献资料学习、向原始数据学习，对国内外院校相关专业开展系统调研，反复对比总结，不断优化提升，持续增强教学的科学性、系统性、有效性、可操作性，努力为全行业提供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的参考经验。

　　1.培养意识、提升能力。近年来”黑天鹅“和”灰犀牛“事件有所抬头，这需要飞行学员在积累知识的同时，更加注重能力与意识的培养。定期组织学习、传达业内不安全事件通报，提升飞行学员对重要信息的研判和预警能力。以典型不安全事件为切入点开展全链条的隐患排查，通过模拟飞行、通话录音、雷达图像进行”回溯“，灵活运用SHELL等模型去分析不安全事件，透过人机环三大要素分别从事前、事中、事后进行全流程研判，由此深入理解安全的复杂性、关联性和风险的隐蔽性、反复性。引导飞行学员不断深化对安全意识的理解，掌握识别”现实状态“与”标准状态“差异的能力，持续强化按规章运行、按标准操作、按手册决策的责任意识，逐步提升识别、预防和管控风险的能力。

　　2.树立正确的自我认知。现代化大型运输飞机不仅改变了飞行的定义，也使得飞行员的角色发生了深刻变革，飞行员不仅仅是驾驶员，更是飞行全过程的决策者、管理者、验收者。为了更好地突出驾驶舱资源管理的重要性，建议引入小组教学，通过组员之间的配合、协作持续强化机组资源管理意识。同时养成坚守规章标准底线和安全诚信红线两条线意识，杜绝超能力、超标准飞行，努力将违章和失信遏制在萌芽阶段。在此过程中及早纠正”先技术，后作风“的错误观念、克服”自我感觉良好“的经验主义，逐步形成自我发现、自我评价、自我完善的闭环机制，把好飞行安全的每一道关口，从源头上规避风险。

　　3.在教学中培养批判性思维。在操纵、通信、导航技术转型升级的过程中，每一项新技术的应用都需要各方形成合力，不仅仅是航空器和地面设备的加改装，手册程序的修订更新，更为关键的是需要飞行员通过培训考试不断地获取和保持相应资质。作为技术密集型产业，随着大量新技术、新产品的应用与推广，新问题也不断地发生，因此要引导飞行学员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新产品、新技术，努力做到”一分为二地看待，趋利避害地使用“，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充分发挥新技术、新产品的功能。辩证看待新产品、新技术，就是要时刻保持”忧患意识“，认真评估其存在的限制、不足，掌握性能差异，分析其相对于飞行安全的影响。尽管当前大型运输飞机的可靠性和自动化程度得到空前的提升，飞行员仍要保持应有的敬畏和”本领恐慌“，以如履薄冰的危机感、如临深渊的警觉性，时刻警惕重大系统、设备的故障、降级和失效，特别是容易触发不安全事件的几大重要关口。

　　4.因材施教、分类管理。飞行学员来自不同的航空公司，机型不同，规章政策不同、航线结构不同，以及各公司对风险隐患的识别、管控水平有一定差异。因此，飞行院校在教学中要处理好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关系，根据用户需求改进教学，着力提升教学的针对性和连贯性，核心业务知识（规章政策、运行标准）在飞行院校阶段得到全面、系统延伸。在确保树立正确、统一的飞行理念和操作标准的前提下，逐步实现教学的精准化与差异化，最终实现客户化。着力缩小院校教学与用户需求之间的差距，更好地实现”学有所用、学以致用“。在教学中优化完善、持续改进，灵活化、精细化落实局方与公司的相关要求。

　　5.通向视景化教学的模拟器。区别于传统的课堂教学模式，模拟设备能够在教学与训练之间增加一个过渡阶段，《运输航空副驾驶预备课程》的咨询通告中明确指出模拟设备在教学中的独特优势，通过提供逼真度高、沉浸感高的交互辅助培训场景，不仅能够满足教学大纲和实际操作需求，也提升了飞行学员的体验，更缓解了后续飞行的安全压力，进一步加深对理论的把握和理解，使书面知识在模拟设备上得到立体呈现，通过量化指标对学员的各项能力进行”精准画像“，真正实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例如，视觉误差对飞行安全的影响越来越大，在进近的过程中，稍有不慎极易发生重着陆或可控飞行撞地。通过在模拟设备的基础上引入眼动技术，能够帮助飞行学员合理分配注意力，强化对飞行轨迹的识别与纠偏，实现科技引领教学。

　　6.取舍有道、教学有效。选择了飞行技术专业将面临无数次的考核与检查，然而有限的教学容量难以将无限的理论知识传授给飞行学员，一方面飞行院校要在理论教学阶段突出重点、合理取舍，实现教学效果最优化、最大化，另一方面飞行学员要树立终身学习的意识，在学习的过程中养成”时时想安全、处处讲安全、事事保安全“的习惯，不断强化对旅客生命、国家财产安全高度负责的职业操守。曾经创造奇迹的萨利机长在《最高职责》中提到：“是我的一生让我安全地把飞机降落在哈德逊河上”。实际上水上迫降并不是萨利机长的唯一选择，直到他发现飞机无法保持返场着陆的安全高度和发动机推力，这再次说明持续、充分的日常学习积累是应对各种风险的基础。

　　发挥技术优势，创新管理方式。目前经中国民航局认证的141部航校达到四十多所，但受制于机场、空域、航线、时刻等关键资源的影响，越来越多的飞行院校将飞行学员输送到海外航校接受飞行训练。由于分布区域广，加之办学水平、培训标准、训练能力参差不齐，且个别海外航校仍存在安全保障能力不足、设施设备不完善和安全措施不到位的情况，本着对飞行学员安全高度负责的态度，着力提升飞行院校在飞行学员培养过程的话语权、参与权、主导权，这需要飞行院校加大对接力度，强化双向互动，不断完善与航校的合作与沟通，加快推进飞行院校与航校的衔接。为不断前移安全关口，围绕飞行教学的质量管理体系和安全管理体系的要求，紧抓局方对境内外航校实施系统化管理的契机，飞行院校应加快建立健全飞行标准管理机构，以教学质量、训练质量的“两手抓双促进”为根本目标，及时跟进和掌握飞行训练的进展，加强对各类数据的分析研究，主动开展前置性风险管控，逐步形成风险预警体系，对在飞航校进行风险分析梳理，特别要注重对境外飞行训练的安全管控，以专报、月报、年报等形式通报各相关方。

　　1.严把入门关，共筑安全防线。探索建立基于安全能力的综合评价制度，以最高标准、最严要求对国内外航校实施信用评价，建立黑名单制度。对照涉及安全保障能力和飞行训练质量的关键指标对航校开展能力评价，通过持续监控航空器日利用率、航空器可靠性、全年可飞小时数、关键岗位人员资质、应急处置能力等指标，切实把好入口关。组织专任教师团队对各航校的飞行程序、机场细则、机型特点、信息通告、应急预案进行研讨，结合行业专家意见，通过集中开展安全教育，确保飞行学员能够预先熟悉环境、提前进入状态，逐步缩小理论教学与飞行训练之间存在“断档”。定期派出专员负责督导，派驻联络员负责协调，督促航校做好安全管理，落实各项安全措施，全面深入排查安全隐患，特别是对老旧航空器的适航维护和工程预防，紧盯重要、关键系统的可靠性，确保严格按照标准放行，定期共同开展针对不安全事件的危险源分析和防范方案制定，对问题多发的机场、机型建立风险库，及时与航司、局方会商，协助航校不断提升安全水平，着力破解飞行院校管理半径长、管理效能差的“老大难”问题。

　　2.信息化大有作为。飞行学员的海外管理是我国飞行院校普遍面临的难题，尽管飞行院校做了大量工作，但基于当前的培养模式，仅靠飞行院校单方面努力还不够，更需要各相关方凝聚共识、形成合力，打造跨区远程信息系统以及协调联动机制，在此基础上推进航空器追踪监控、机场视频接入、安全信息交换，结合中国民航航空器追踪监控体系建设的经验，形成常态运转、衔接紧密的信息平台，准确研判和掌握各航校训练机场及周边的安全形势，持续强化对训练飞行的全流程监控、预警、协调，凭借信息化实现安全管理可控、可查、可追溯的闭环管理。例如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为掌握辖区各机场的疫情防控工作，民航华东管理局运用云视讯系统开展远程督查，乌鲁木齐监管局也积极探索采用非现场监管的方式对辖区防控工作进行督查，这为飞行院校的远程管理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3.大数据助力学训融合。通过标准化的数据收集为基于实证的教学（EBT）提供数据和案例，推动建设集教学、训练、科研信息于一体的数据库。结合累计数据总结形成规律，分析安全趋势，获取典型不安全事件，及时发现普遍性问题，特别是训练飞行中的趋势性、整体性安全隐患，联合教学团队编制专用教材和安全提示，确保重要信息能够被及时评估贯彻。在此基础上，组织技术研讨，发布安全提示，努力通过大数据打通教学、训练到运行之间的桥梁，最大限度统一教学、训练、运行管理人员对飞行标准的掌握尺度，努力将训练中产生的问题、查找排除隐患延伸到教学中，通过教学和补充培训改进和完善，实现教学为训练夯基，训练为运行服务，配合航空公司构建飞行员技能全生命周期管理体系。因此，院校、航校、公司、局方之间的数据共享渠道亟待建立，确保信息在各个环节得到完整、准确的传递，联合建立全方位的战略合作关系和常态化的交流机制，形成互补、协调、可靠的安全链条。

　　4.放管结合，严管厚爱。在学生管理方面，通过理清各方（院校、公司、航校）权限与责任，在准确把握职责定位的前提下，始终站在维护飞行学员正当权益、合理诉求的立场，各单位之间既各司其职、又密切配合，着力增强协同意识、大局意识，既要严格规范管理，又要主动靠前服务，既要尽心尽力，又不大包大揽。通过多种渠道开展常态化信息交流机制，为飞行学员提供一个安全高效的管理服务平台，特别是涉及航空安全与人身安全的重要信息要及时传达、贯彻到位，不断提高对安全信息的敏感性。在工作中不断总结外送飞行学员的经验，借鉴航空公司的相关管理办法，一方面，提升工作效能，优化服务质量，加快打通换证考试、毕业设计、就业报到之间的堵点、卡点，将学生工作的接力棒交稳交好，用实际行动践行“一切为了学生，一切为了安全”的宗旨，让一批又一批学员“飞得高、飞得远”。另一方面，优化退训学员的流转机制，持续做好退训学员的安置工作，加大帮扶力度，积极规划新兴学科方向（例如安全监管，为局方和航司培养能够从事安全监管的复合型人才），确保退训学员对民航事业的热爱不降温、信心不打折，最大限度为行业发展保留、输送后备力量。

　　安全永远在路上。在建设民航强国的关键时期，中国民航的安全记录还在不断刷新，每一天都在创造奇迹。在每年新增飞机近300架的情况下，中国民航的安全水平已经领跑全球，截至2019年末，实现运输航空持续安全飞行112个月，8068万小时的安全新纪录，连续17年7个月实现空防安全零责任事故。然而，安全形势不容乐观，各类不安全事件及事故征候充分说明，中国民航的专业人员队伍建设尚不能满足旺盛的行业发展诉求，特别是随着现代飞行技术的发展、“人、机、环”界面的升级、航行新技术的大力应用，以及各类运行风险的变化转移。坚守飞行安全底线，不仅要一个航班一个航班地盯，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抓，也要深入落实到每一门课程中，让每一位飞行学员都成为飞行赶考路上的“模范生”。飞行队伍作为实现民航高质量发展和持续安全发展的核心要素，飞行院校要把握好改革与发展的关系，统筹好各种力量、资源和手段，逐步实现从培养常规型飞行员向培养复合型、职业化的高质量飞行员转变，在更高水平上为建设民航强国保驾护航，这是飞行院校的责任与担当，更是全行业的初心与使命。长此以往，才能不断提高中国民航安全管理水平，不断创造安全飞行新纪录，开启新时代民航强国建设新征程。（作者：夏禹）

　　参考文献

　　［1］《民航局关于印发“十四五”期间深化民航改革工作意见的通知》.局发〔2021〕4号.[Z].中国民用航空局，2021年

　　［2］《关于全面深化运输航空公司飞行训练改革的指导意见》．民航发〔2019〕39号.[Z].中国民用航空局，201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