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航空业将遭遇寒流？
（薛红伟/绘）
6月23日，英国公投“脱欧”消息的负面影响迅速蔓延到了航空业。尽管英国航空母公司国际航空集团（IAG）对外宣称，英国“脱欧”后不会对其业务发展带来实际的影响，但截至6月28日，其股价下跌了1/3。依靠欧洲一体化生存的易捷航空的股价更是出现了戏剧性的狂跌，就连传统的汉莎航空的股价也下跌了17%。
英国“脱欧”对航空业的影响还波及了美国。在6月24日的股票交易市场上，美国航空的股票以27.05美元的价格收盘，下跌了10.8%，成为美国所有航空公司中跌幅最大的。另外，美联航和达美航空当日的股票价格也受到了重挫，分别下跌了9.1%、8.2%。对即使不经营欧洲国际航线的美国西南航空来讲，在当日的股票交易中，价格也下跌了3.2%。
经济发展出现不确定性
英国“脱欧”对航空运输业带来的影响，首先表现在航权的申请和利用方面。在上世纪90年代，欧洲在走向一体化的过程中，就在欧盟成员国内实施了欧洲共同航空区的单一航空市场政策。在这种政策的推动下，各成员国航空公司在彼此的航线运营上不受航权和班次的限制，并且可以执飞其他成员国的国内航线。在欧盟开始实行天空开放和自由化发展的前4年中，欧洲的航空运输量几乎翻了一倍。也正是在这种欧洲一体化的大好环境下，欧洲的低成本航企才得到了迅速发展的良机。
欧盟的天空开放政策为航空公司的发展带来了良好的经营环境。英国成为了总部基地设在爱尔兰的瑞安航空最大的市场，而总部基地在英国的易捷航空则成为了法国第二大航空承运人。英国与欧盟其他成员国的航空旅客运输量由1996年的6900万人次增加到了2015年的1.3亿人次。2015年，基地在英国的前8家航空公司在英国与欧盟其他成员国之间的旅游收入已经超过了154亿美元。
但是，英国“脱欧”给未来英国与欧盟的航权带来了不确定性，在英国与欧盟成员国之间运营的航空公司将面临航权和航班数量的制约。因此，英国将不得不与欧盟就航班进入欧洲共同航空区进行谈判，而且不得不遵循欧盟的航空条令和规则；或者，英国将不得不与欧盟27个成员国逐一进行双边谈判并签署双边航空运输协定，这将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为此，瑞安航空和易捷航空均对英国“脱欧”后的航空市场前景表示了担忧。
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认为，由于受到航权限制和英镑、欧元相继贬值的影响，地区经济不景气将进一步限制出境游。而伦敦作为欧洲最主要的经济和旅游城市，由于机构旅游和家庭旅游出行次数的减少，其航空市场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冲击。另外，IATA还预测，到2020年，前往英国旅游的人数将比现在减少3%～5%。
在短时间内，由于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往来英国的商务旅行需求将减少；由于英镑贬值，英国居民可能减少国际旅行的次数。但是，从长期来看，英国“脱欧”将使一些商业运行重新分配，伦敦作为全球经济城市的地位会下降。现在，“脱欧”后的英国还有一段时间与欧盟就未来经济的发展和走向进行务实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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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诉求导致经济变革
6月23日，英国通过公投宣布脱离欧盟，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欧洲和北美部分地区经济的异常波动。而英国公投“脱欧”首当其冲的是航空业和旅游业。
正是借助欧洲单一航空区的利好环境，欧洲的低成本航企才得到了快速发展，并以低廉的票价带动了欧洲航空旅游的兴盛。一旦英国“脱欧”，这些低成本航企将受到航权限制并进而减弱了部分航线的竞争力。不难预测，在一些航线上，低成本航企将面临生存危机，而机票价格上涨将成为一种趋势。
旅游业的发展和兴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经济发展前景。一个国家的GDP每增长1%，该国航空旅游需求将增长1.3%。在“脱欧”后，英国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为旅游业的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IATA预测，到2020年，英国的GDP将下降2.5%～3.5%，这将直接导致航空旅游需求减少3%～5%。
由于英镑对美元出现贬值，这也将直接导致英国公民出境游成本的增加。当然，这更加有利于入境游客，其在英国有更强的购买力。由于货币波动将直接影响消费者的购买决策，英镑和欧元对美元贬值将导致往来英国航空市场的需求大幅缩水。当然，这种负面效应在短时间内不会立刻显现。但是，从长期来看，将给英国的经济发展带来不确定的因素。
跨大西洋市场受到影响
在跨大西洋市场上，美国航空和英国航空在欧盟与美国天空开放政策下享有反垄断豁免权而结成同盟，以收入共享、航班协调等方式联合经营跨大西洋航线。美国航空将总运力的6%～7%投入到了英国市场，每天有25个航班从美国境内飞往伦敦，并依赖英国航空将航线覆盖到欧洲许多城市。另外，达美航空已经持有基地在英国的维珍大西洋航空49%的股权，并且与法航—荷航集团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早些年，英国就与美国签署了一项协议，规定在伦敦希斯罗机场的跨大西洋航线上只能有英国和美国各自指定的两家承运人经营，而其他承运人则只能利用伦敦盖特威克机场作为跨大西洋进入伦敦的门户。数据表明，飞往希斯罗机场的航空公司比飞往盖特威克机场的航空公司要多交8%的费用，这就不排除在英国“脱欧”后，这项费用将进一步提高的可能。
英国“脱欧”后，从很大程度上讲，跨大西洋市场会受到影响。届时，英国就不再受惠于美国与欧盟签署的天空开放政策。但是，英国一定会与美国谈判并单独签署一项航空自由协定，以使伦敦希斯罗机场继续保持欧洲门户机场的主导地位。目前，在跨大西洋市场上，近1/4的国际旅客选择伦敦希斯罗机场作为前往欧洲旅游的落地机场。
以前，在欧盟与美国签署的天空开放政策下，欧洲其他航空公司也可选择英国其他机场作为跨大西洋航线的中转站。但是，英国“脱欧”后，欧盟成员国的航空公司就不能再这样开辟航线了。正如挪威航空正在利用盖特威克机场打造跨大西洋网络，其面临着不得不停下来的尴尬，因为挪威航空不是英国本土航空公司，这不符合英国和美国在早年前签署的航空运输协定的条款。另外，英国“脱欧”后，挪威航空自然也受限于英国的航权。
英国“脱欧”后，对于英国与欧盟和英国与美国之间的航空运输来讲，航空公司的航线经营肯定还会继续，但不排除有更多的限制条件以及在一些航线上机票价格上涨。在跨大西洋市场上的航空联盟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市场发展，也必将通过资源重组和协调来维护各自的既得利益。
低成本航空前景堪忧
2016年6月3日，在都柏林举办的IATA年会上，卡塔尔航空宣布其已经将IAG的持股比例从12%提高至15%。对于英国“脱欧”后是否会影响到卡塔尔航空的投资，卡塔尔航空没有表态。但是，阿联酋航空总裁克拉克对英国“脱欧”将对航空业带来的冲击提出了批评。克拉克说：“我担心的是，接下来在欧盟其他国家将发生什么。不稳定意味着需求减少，需求减少意味着航空旅行的人数减少。这将持续多长时间？我不知道。”
西方一些分析师指出，英国“脱欧”对在英国的航空公司来讲将是一场灾难，很可能由于货币贬值、经济下滑和失去商业信心而导致航空运输量明显减少。IAG表示，今年的经营利润不可能再像去年那样以70%的速度递增，为此也相应地调低了利润目标。低成本航企易捷航空也表示，已经感觉到今年夏天经济和消费者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影响。位于迪拜的马丁咨询公司首席执行官马克·马丁表示，英国“脱欧”对英国民航业的影响将是持续性和恶化性的。
在过去的20多年里，欧洲单一的市场经济环境为低成本航企的快速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最为明显的就是瑞安航空、易捷航空在欧洲大陆增设了许多基地和开辟了很多航线，而民众也受惠于低成本航企的航线网络及低廉的票价。英国“脱欧”对这些低成本航企来讲，将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首当其冲的就是易捷航空。易捷航空20%的业务在英国，其最主要的业务则完全在欧洲内陆。目前，易捷航空在西班牙、葡萄牙、法国、德国和荷兰都设有基地。在欧盟天空开放的单一市场环境下，易捷航空可以自由通航。但是，在英国“脱欧”后，其将面临着不得不与这些国家逐一谈判并取得经营牌照的问题，这将极其耗费时间并需付出昂贵代价。就在英国公投“脱欧”后，易捷航空就提醒投资者说，公司将面临利润的损失。
欧洲最大低成本航企瑞安航空预计今年的旅客运输量仍将超过1亿人次。虽然瑞安航空依存于欧洲天空开放的单一市场环境，其在欧洲内陆的业务不会受到影响，但在欧洲超过12个基地前往英国的航班将受到英国的航权限制。届时，瑞安航空的这些基地或将不得不逐一与英国进行谈判，从而取得进入英国市场的经营牌照。鉴于英国“脱欧”的现状，瑞安航空已经通告，未来机票价格将出现不同程度地上涨。（王双武）